感谢您能点开。



冰月/Azure,随便您怎么叫啦XD

头像是自设,来自一位我钦慕已久的老师☆

主aph号,是杂食大概没什么雷√

主味音痴√

虽然很怂但还是希望能拥有同好

十八流小文手,除了瞎敲字没什么别的爱好

但如果你愿意给予我肯定的话
还是谢谢你的阅读

「米英」由夏至秋

☆是旁观者视角








  这个故事该从夏初的时候讲起。


  那会儿我总算是解决了困扰我很久的该死的住宿问题,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面租到了房子。它一切都好,甚至可以说是棒极了——无论是环境还是价格上都是如此。


  安顿好行李之后我去街区里简单转了一转,抱着结交新朋友的想法。远远地我看见十字路口中央那棵大槐树底下坐着个人,半仰着脸,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脸上洒下些斑驳的光——有风路过,他沙金色的发梢闪闪发亮。


  鬼使神差地,在越走越近之后我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朝着另一条路拐了过去,放任那棵槐树消失在余光里。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依旧没办法跟你说清这是为什么,或许他脸上那种带着点儿忧伤的神色忽然碰到了我心底那块儿软处——我不忍心去打搅那点儿珍贵的宁静。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转了几个角依旧心不在焉,索性放弃掉了继续闲逛的想法,挑了最近的小路,打算在自己迷路之前回家。——或许这时候我该感慨一下上帝编写的命运简直是过于巧妙了。我看见那位先生站在我右手边那幢屋子前,正把钥匙插进锁孔。我注视着那扇门关上。


  或许该去拜访一下我亲爱的邻居了。这是那时候我唯一的想法。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也该猜到了吧——第二天我敲响了那扇门,抱着一束黄色鸢尾,花瓣上还带着些晶莹的水珠——老天,我跑了三家花店才找到它的。门开了,背后果然就是他。


  “嗨,我是昨天刚搬到这儿来的,想找您交个朋友!”我露出标准式的美国微笑,但愿我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


  “啊,好…好的,请进吧。”他怔了会儿后微微侧了侧身,向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我从那扇门边挤进去,顺便将那捧花塞到了那位先生手里。


  门口放着两双拖鞋,浅蓝的和淡绿色的。我犹豫了一下,把脚套进浅蓝的那双里面,但直觉告诉我那绝对不会是为我这种不速之客准备的。


  房子很干净。


  一进门很引人注目的就是电视机旁边放着的那台游戏机,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款式是很怀旧的版型,只是一尘不染,明显是被经常擦拭的。


  他帮我拉开餐桌旁边的椅子,铺平上面的垫子:“抱歉刚刚有些失礼……毕竟已经很久没人敲响这房门了。……请坐吧。”


  “啊…好。”我坐下来。


  厨房里的烤箱很适时地“叮”了一声,他露出了些抱歉的表情:“抱歉……我失陪一下。”


  目送他消失在厨房门后我稍微放松了一些,开始观察起这所房子——请不要误会,我没什么打探别人隐私的兴趣爱好,只是单纯很好奇而已——很快我发现阳台上挂着两套西装,样式差不多,只是一套明显比另一套的尺寸要大一些。旁边挂着的与它们格格不入的是一件飞行夹克,像是上世纪的款式。阳台的角落堆了些小玩意儿,看起来像是麦某劳的赠品。


  这一切似乎暗示着这房子还有另一位主人——我并不认为那位先生会有这样的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出来了。直到盘子与桌子相碰发出轻轻的声响我才恍过神。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做得有点儿多了,顺带拿出来给您尝尝。”他拉了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似是不好意思地揉了下头发——这动作让他无端地显出几分可爱。逆着光我看不太清他嘴角是否有些笑意。


  我把目光转到盘子上,盯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会儿,隐约记起这种糕点好像是叫司康。拿起一个尝了一下,烤的有点儿过头,但是——还不错。


  “其实以前做饭很难吃的。”他忽然说了话,我抬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变得明亮起来,只是依旧低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一样。


  “之前他总是会一边吐槽一边吃光的……之后一直都在坚持。之后好不容易慢慢练习得好一点儿了,但是再也没人会吃了。”


  这话搞得我有点儿一头雾水,但也令某种暗示愈发强烈了起来。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您是一个人住吗?”


  “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给了肯定的回答。他抬起眼睛看我,那双眼睛——跟想象中一样,是漂亮的森绿色。


  “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儿。”


  这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你能想象我那时候的手足无措吗——惶惑之中我只好端起手边的红茶以掩饰一下自己的不自在。显然我估计错了杯里刚冲出的茶水的温度,被烫了一大口后顺便洒了一身。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时刻了。道过歉我去扯了些纸巾擦拭衣服上的水渍。对着镜子苦笑。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角落的垃圾桶里堆着空了的药瓶,不过上面的标签都被撕掉了——很奇怪的事情。


  之后我们互相交换了名字,随意聊了些什么话题就道了别。临走前他忽然在背后说了一句“谢谢”,我回过头,看到他笑着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那束黄色的鸢尾。


  “不只是因为这个。”


  走出门我又想起那些药瓶,那位先生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太好——他很瘦弱,你想象不到的那种瘦弱,连走路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就好像——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但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想。


  


  


  


  

  


  之后我很顺利地在街区一家咖啡店里找到了工作。挣钱不多,但好在清闲——是的,如你所见我是个懒人。钱这种东西嘛,够过日子就行了,太多也是累赘。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这工作也的确是我的理想型。工作不过就分两部分,后厨,和前台。在厨房里,把面团拍软,给泡芙注入刚打好的鲜奶油,在姜饼人脸上用巧克力酱画歪歪扭扭的笑脸,往刚烤好的蛋糕上面淋上厚厚一层糖霜——总之每天都泡在微苦和香甜的气味里。烤箱到点的时候悄悄拿一块儿抹茶曲奇放进嘴里也没什么大问题。


  前台的工作也很简单。从擦得亮亮的玻璃橱里面取甜点,手里端着的细腻的白瓷杯触感温凉——不管什么,总之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起来自然也愉快。当然最大的乐趣还是看店里人来来往往,抱着笔记本敲字的人,安静翻着一本书的人,带着孩子的母亲,满脸倦意的白领……虽说消费水平已经将一些人划出了这家店的范围,但好歹——好歹某种感觉上,这里就像一个浓缩的小小世界一样。


  也就是在这里,我又一次地,见到了那位先生。


  他很引人注意,或者说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每次到了周六下午,墙壁上的挂钟敲过五下之后,他就会推门进来,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准时得好像他早就等在那里,就等最后一声钟声落下一样。由此我推测他大概是个英国人——毕竟哪里有美国人会准时到这种几乎变态的程度嘛。


  说实话,我俩第一次在这儿见面的时候互相吓了一小跳,盯着对方看了几秒,接着一块儿笑了出来。他眨了下眼睛:“一杯美式,谢谢。”


  后来我跟值班的姐妹打听消息,才得知他保持这个习惯已经将近半年了。


  “一开始他是陪着那个小他四岁的弟弟来的,”她们说着说着笑成一团,“但相比说他们是兄弟,我们觉得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对恋人呢。”


  “那会儿看他们拌嘴也是种乐趣。”笑累了她们长长呼了口气,倒显出点儿怀念的神气来,“不过两三个月前就变成他自己过来了——那位先生是英国人来着,可能他弟弟是回国了吧。”


  “啊,对了,那位先生之前从不碰咖啡的。”


  


  


  

  


  总之日子就这么继续过了下去,不咸不淡的。每次他过来的时候,如果我不忙的话,我们都会隔着柜台闲聊一会儿。用了英国式的搭讪方法——“嘿,今天天气不错”。


  宝贵的轮休时间也大都耗费在隔壁了。我从他那儿借书来看,读莎士比亚,读歌德,跟他学着泡红茶,也看他侍弄阳台上那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偶尔我们谈起自己,说些这样那样的话题,但我从没听他提起过那个“弟弟”。尽管偶尔的时候他会说漏嘴,但无论我再怎么旁敲侧击也不肯再多透漏半个字。


  恕我记不清那具体是哪一天了——我趴在铺了印花布的餐桌上,听着厨房里杯盘叮当的碰撞声响,在满室的花香之中眯起了眼睛——然后朦朦胧胧地,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模糊的一团,晃动在客厅里。


  是的,那好像是一个人影。我当时似乎并没有感到如何的惊讶——这也确实是一件怪事。但或许我潜意识里认为这个英国人身边出现些神秘的事情不足为奇——说实话我甚至曾经看到过他家里像精灵一样的长着翅膀的小姑娘,在叶丛间一闪而过。


  我眯着眼睛,看“他”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躺倒的可乐瓶。他在那台游戏机跟前停留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儿地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刚好那位先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两道身影交错,那团白影消散掉了。先生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


  我忽然记起来小时候曾经听到过的那样一种传说,说迷路的人偶尔也会回到家里来。


  先生把盛了甜点的盘子放在我面前,我看着茶杯口缓缓升起的白色水汽,想起这样一个问题:


  “你不是英国人吗,为什么要来美国呢?”


  “治病。”他没抬眼睛,撕开牛奶的包装,慢慢儿把它倒进茶杯里。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他笑了一下,“之前不能碰咖啡因的,但现在也开始喜欢他以前喜欢的美式咖啡了,过去钟爱的红茶也拾起来了。”


  “是件好事情,不是吗?”牛奶倒光了,利用这一点儿时间他摊了摊手,随即拿起一旁的茶壶。


  我注意到他又提起“他”了。踌躇几番我终于还是敌不过日益累加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措辞:


  “听说您有个弟弟……那个‘他’,指的是……?”


  看着他的动作猛然顿住,我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只是有点好奇……他是回英国去了吗?”


  


  


  “车祸。”


  说这两个字时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司机酒驾,超速,过红灯的时候没来得及踩下刹车。”


  我愣住了。他还在很用力地微笑,只是我分明看到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从他脸上滚落下来,掉在他浅蓝的衬衣领上,染出几个神色的圆点。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在发颤。


  “该死的那个本来是我。”


  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影子,就在他的背后,沉默地站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我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了,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对对方离开的原因我曾做过无数种设想,工作、旅行、留学,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一时的叛逆或冲动……我从没料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沉默压抑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并且开始极其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情。


  很快他收拾好表情,在我对面坐下来,笑着,笑着问道:


  “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


  我们认识了四个月,那还是他第一次说起那么多事情,那些快乐的,痛苦的,平和的,悲伤的,沉甸甸的过往。


  他们用九年的时间一起成长,然后在两个相隔一整个大洋的国度,用整整十年的时间去错过。到终于得到相守的机会之后,仅仅三个月,就必须用一生的时光去离别。


  那一天是怎么结束的,在我的记忆里面已经完全淡去了,以至于我甚至想不起一丁点儿之后的细节。唯一还能记得的,是我拉开那扇门,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谢谢。”


  我不敢回头。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已是细雨连绵,雨丝落在身上很凉。我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只是恍恍惚惚,恍恍惚惚地想着,


  秋天好像到了。


  


  


  


  

  


  我很愧疚,愧疚到那样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去见他。我很久都没再敲开那扇门,就连周六下午的班也费尽心思挪到别处去。想要躲开一个人似乎就是这么简单,那段时间里,至少在我克服沉重的愧疚之前,我们都没再见过面。


  直到窗外的梧桐开始落叶的时候,他按响了我家的门铃。我打开门,看到他就站在外面,怀里是一束黄色鸢尾。


  看见他让我吓了一跳。他的黑眼圈变得很重,就像是很长很长时间都没能入眠一样。身形比初见的时候单薄了不知多少,甚至——我希望那是我的错觉——仅仅是这样站在那里,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一样。


  “我是来告别的。”他把那束花递了过来,“我要走了。”


  我接过它,清凌凌的香气扑过来。我想我那个时候的神情一定很复杂。


  “您怎么……”


  “没什么,最近睡得少了点儿而已。”他的脸上浮起了那种惯有的安慰性的笑,对我第三次说起了那两个字。


  “谢谢。”


  我呆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终于还是忘记了问他要去哪里。


  


  


  


  

  


  那个周六他没有过来。时钟的第五声响已经落下了很久,但那扇玻璃门始终没有被推开。那天的咖啡店里,大家的神态都带着点儿不自在,仿佛生活中一直存在的某种很重要的东西忽然缺了一角。我听着她们低声猜测的那些可能性,数次陷入怔怔的状态之中,惘然若失。


  之后的第二个、第三个星期,他再也没有出现。


  


  


  


  


  到第四个星期的时候我终于站在那扇门前,抬起手叩响了它。良久的沉默,没有人应答。我注意到门缝内塞了一封信,于是把它抽了出来——


  它是写给我的。是他写给我的。信的内容很简单,他将这所房子交给了我,钥匙在地毯下面,房契在柜子里面。他告诉我,如果愿意的话,不必再继续租着住下去了。


  于是我取了钥匙,把它插进锁孔。门咔哒一声打开,那一瞬间从初夏到深秋的所有记忆忽然一起涌了过来,我看着那些熟悉的,没有移动分毫的摆设,觉得自己的眼底有些发涩。


  书柜上还整齐摆着那些精装书。一套绘着蔷薇花纹的白瓷茶具静静立在橱窗里。开了半包的红茶洒出来一些,锅铲半搭在锅沿上。一切还保留着他曾在这儿生活过的痕迹。


  我注意到游戏机上落了些灰,于是取了搭在旁边的抹布,一点儿一点儿地擦,直到它光亮如初。两套西装,都重新熨过再挂到原处。阳台上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已经枯败许久,我只好将它们全部丢进垃圾桶里。阳台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之后我坐到他常坐的那张沙发上,目光投向窗外我已经熟悉了的景象。


  天空澄澈而高远,大块大块的阳光洒进来,照亮那些在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我听见风正从树叶间穿过,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教堂古旧的钟声,庄重而虔诚。这不该是个适合离别的季节,但他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留下一把钥匙、一封信,还有一间装满了记忆的空房子——空房子,没有烤箱的叮当声,没有红茶的香气,也没有任何,任何的影子。但我分明能看到那些记忆——是的,记忆,在那两套西装上,在墙角那把小提琴上,在那台游戏机上,跳跃着,跳跃着,闪闪发亮。


  我很高兴我能成为这样一位见证者,亲自接受这所房子所承载的所有,喜怒哀乐,爱,与悲欢离合。尽管每个月省下一笔房费的确是个不错的诱惑,但我知道我绝不会搬进来——绝不会的。这片空间依旧只属于他们两个,那位先生,以及他那个,我无缘结识的爱人。


  我会尽全力守护好它的。无论什么时候他再次回到这个国度,我都会亲手再将钥匙交付给他,告诉他,这儿的一切依旧是你希望的模样,那些过往,既不会被埋葬,更不会被遗忘。


  故事到这儿似乎就该暂时划下休止符了。我只希望,他能在世界上某个我知晓的,或不知晓的角落,继续他熟悉的,或是崭新的生活。


  


  


  


  

  


  谢谢您看到这里。


  非常清汤寡水的一篇文章。读起来也没什么滋味儿,一直看到这里真是难为您了(笑)


  应该能读出主人公吧……?虽然通篇没提到任何一个名字,但是应该……特征挺多的能猜到吧……?


  初心是写旁观者视角,构思的时候,包括写的时候一直在很头秃如何在另一个人完全没有出场的情况下表现出cp感……最后果然还是很成功地失败了(笑)最后写出的效果反倒真像是“我”在对着屏幕前的您讲故事了。


  不知道您有没有读出来……虽然给了一个充满了希望的结尾,但实际上它是个dead end的。也有试图设置很多的暗示……毕竟还是笔力有限,让您见笑了orz


  死命挠头,我是不是又在拿he的风格写be了……。


  谢天谢地我终于良心发现写死一次阿尔弗了(?)


  以及对不起,我确实是拿膝盖来起题目的()


  要感谢邻圈一位我仰慕许久的老师给我启发。再次感谢您能读完我这篇不知所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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